几人收拾完烂摊子,白欢抢着把胭脂水粉等物送到后院,结果发现有点沉,他一个人搬不动,于是叫上马景行。

    小九抱着几本书爱不释手,一会儿又抓起毛笔在地上比划,摇头晃脑的吟哦三字经。

    “倒是个读书人的坯子呢!”燕子打趣道。

    白绾姝对阿弟的学识心知肚明,和她一样,堪堪启蒙水准,还是当年他们的爹教的。

    时过境迁,到如今除了《三字经》之外,剩下那些之乎者也,估计早就还给那位不靠谱的爹。

    也好,各不相欠。

    白绾姝叹了口气,有心替阿弟物色一位先生,但眼下一时半会儿的只怕也顾不上。

    “阿弟,拿到你屋里去吧,来日方长,你有读书的心就好,阿姐替你想办法”,白绾姝道。

    “噢!”小九乖巧点头,抱起笔墨纸砚往东厢房去了。

    一旁的燕子似窥破白绾姝的心事,犹豫再三后道:“阿姐,我下狱之前,曾在城隍庙附近见到一位卖字为生的读书人,不知学识如何,不过一手字写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妹妹识字?”白绾姝问。

    燕子摇头笑道:“不瞒阿姐,干我们这行的,从小什么都学,就是没读过书。我觉得呀,那个读书人看起来穷困潦倒,写出来的字却大气磅礴,胸中似有韬略。”

    读书一事上,白绾姝比燕子强点儿,至少启过蒙,因而知道字如其人的道理:“世上空有学识而屡试不第的人,不知凡几,你说的那位先生,能以卖字为生,教教小九我看也足够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去城隍庙找找?兴许还在”,燕子欣然道。

    “不急,过两日再说吧,眼下我们……没钱聘人家进门”。

    尽管说得窘迫,姐妹面前,白绾姝并未有所保留,照直说了。

    燕子刚才开口前之所以犹豫,正是有同样的心思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阿姐这个家,的确没那么好当。

    虽然欢弟时不时倒腾些银子出来,但终究是别人兜里的。况且吃住在人家的宅院里,本就有寄人篱下之感,若再为这些琐事找欢弟伸手,以燕子对阿姐的了解,恐怕她张不开嘴。

    “走吧,到后院看看,没我们照应着,指不定那个家伙折腾成啥样”,白绾姝闷闷道。

    燕子挽起阿姐的胳膊,故作俏皮的打了个埋伏:“阿姐,一会儿我去办件事,你可不许骂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呀,有事尽管去忙,我放心得很!再说,成天把你圈在宅院里,我心中过意不去”,白绾姝伸手,轻轻戳在她脑门上。

    燕子没躲,看着阿姐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本以为那只猴子会到后院趁机胡闹,没料到,等姐妹两个过去时,白欢和马景行两个一左一右,规规矩矩的对坐在月牙门洞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