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忽而惨笑,脸色煞白地反应道:“是她让你来取我性命?”

    宗絮恭敬回说:“是新任皇嗣—敏寿公主,要见胞弟。”

    这消息转变得太过突然,听到皇姐名号,云镜差点落下泪来。他快步上前,让宗絮起身。

    原来女帝子嗣众多,却多是皇子。这两月,行三、六的两位皇女争储,把朝堂闹了个腥风血雨。嫡君钱氏所生三皇女,甚至在京城郊外的封地养兵。

    陛下震怒,贬斥了二人,御旨永不启用。她年迈多病,再无女嗣。念及七皇女敏寿,一向稳重守礼,便下旨立了储。

    七皇女和云镜一母同胞,俱是宠极一时的曲侧君所出。

    当年毒丸一案,矛头全指向曲氏。

    曲侧君抵死不认,御前一杯鸩酒,死在了自己妻主手里。

    他的一对子女。七皇女因素来受宠,只作软禁。而十皇子筠境,当庭涕泣悲号,顶撞质问自己的母亲,被贬作庶民,流往南方。

    “公主说,让您回去,同陛下认个错……”

    “认错?”

    云镜抖着手,极力控制住内心的狂怒伤痛。

    “毒丸案,皇姐查到了吗?”

    宗絮抬头,犹疑片刻:“公主已为皇嗣,来日继位,必会为曲君翻案。”

    少年闭目,沉沉叹气。什么也不说,又蹲下开始洗菜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。既不能手刃仇人,也不会恢复封号。我回去何用。”

    而后,无论她说什么,云镜只不愿回去。宗絮是七皇女的心腹,只是在禁卫中挂个虚职。

    朱敏寿知晓弟弟心气,也关照过她。说皇子若不愿回去,也不要强求,只跟随保护便是。

    劝说无果,云镜见时近中午,怕周瑶回来撞见,便严辞逐客。那宗絮也不着急,笑着告辞,去附近寻了个客栈先落了脚。

    巳正(10点)才过,周瑶便下学到了家。原来徐先生为人变通,见周瑶如此学识天赋。道她跟着听讲也只白白浪费光阴。直接为她报了童试,月底考过,三月后,便可直接参加县里的院试了。

    每日还是去上学,特许她自己看书作文章。到了巳时,学生抄书的空档,徐先生单独为她点拨,回家也可早些。

    到了家,周瑶便要帮云镜做菜。

    “你去歇着吧,学堂功课多吗?”

    几样菜蔬已经洗好,又绞了一些肉丝,和茭白一道,算个小荤。他只要开火,炒熟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