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鹊举了举爪：“我这还有一千两。”
颜初雪果决否认道：“不行！那是阿鹊自己的钱。”
“反正我又活不过……”
颜初雪一个锐利的眼刀向唐鹊投来，唐鹊笑着摊了摊手，如她所愿不再继续往下说出那既定的事实。
颜初雪放下算盘，隔着木块桌子专注真诚地凝视着她：“阿鹊，我是真心觉得你可以长命百岁的。”
瑶心宫的医修静静品茶，对此一言不发；司竹付忙着练习画符——人还在这里，字怕是一个都没听进去；唐鹊自己轻笑了一下：“从好人不长命，祸害遗千年的角度来说，别说百岁，我可能会活它个上千年。”
颜初雪一番口舌纠结：“……我，不是，阿鹊你不能这样说自己……算了，总之阿鹊的路还有很长！而且另外一方面，瑶心宫想要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，公私是一定要分开的。”
唐鹊：“是这个道理，不过现在缺的钱你打算怎么补呢？”
颜初雪拿出了一卷白玉卷轴，一边把它在桌上铺开一边轻咳一声，道：“其实这事我在水镜城时就有想过，咱们瑶心宫现在接不了仙盟的任务，总要多些进项。百姓的委托可以接但总归是不固定的，我们需要一些更主动的能赚钱的方法。”
唐鹊微微歪头，打量着卷轴上面不断浮动变化的字，念出了声：“天阶：千月见红秘境，道在天海秘境；地阶：炎凉秘境，苦道秘境，今夕何夕秘境……嗯这个字怎么还变红了？”其他都是黑色的字。
颜初雪顺着唐鹊的手指看过去：“变红就说明这个秘境比较罕见，可能是百年才现世一次。”
唐鹊点了点头：“所以雪雪是想去这些秘境里捞钱？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。”
“不是捞钱啦，闯荡秘境是一种修炼方式……”颜初雪仔细想了想，放弃了挣扎，“算了也确实是捞钱，如果能从里面带出些稀有的灵草灵兽咱们就不愁吃喝了。这张卷轴是我在水镜城时跟阿鹊的衣服一起买的，上面记载着最近现世秘境的等阶、时间和地点，供咱们参考挑选起来很方便，不过价钱就……不太方便。”
唐鹊打量着这精巧的小玩意，笑问：“花了多少钱？”
颜初雪伸出了两根颤抖的手指。
唐鹊打了个响指：“问题不大，能捞回本的，那咱们从哪个秘境开始捞？”
苍寻品茶的间隙扫了一眼桌上的白玉卷轴，又看了看隔壁座位上不知不觉间捋起了袖子，像是打算下海捞鱼的唐鹊，然后迅速收回了视线，继续品他的茶。
只是他发现，有她在的地方，那些原本看似端庄高洁的仙家修炼之事都会沾上浓重的凡尘气息，把仙家诸事给拉下圣坛。
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。
毕竟他见过的虚伪修者实在多如牛毛，那些分明心向功名偏要声称自己欲献身证道的人着实可笑。
似她这般赤诚坦荡的倒是罕见了。
苍寻刚刚念及此处，某人今早那一句笑吟吟的“艳福不浅”就突然蹦了出来，回响在他的神识之间，扰乱了他的全部思绪。
……她这份赤诚坦荡似乎有些过了火，口无遮拦到什么词都敢乱用。
一阵沉默后，苍寻默默饮完了杯中的苦茶，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：她的胆子倒是大，若是让她日后知晓了自己的本体身份，也不知会作何反应？